元宵节的前一天清晨,一场突兀的大雪开始下个不停,大片大片的雪花在灰蒙蒙的天空中飘舞着,落在山城留坝的苍穹之上,一层层堆积起来,把整个山城的每一个角落都装扮的熠熠发光,像待嫁的大姑娘穿上了洁白而圣洁的婚纱一样,美丽而动人。
漫步于留坝街道,与这铺天盖地之雪近距离接触,洁白的雪花飘落在衣襟之上,身体被大雪裹挟的感觉,这对秦巴腹地这素有小江南之称的留坝山城来说,是非常难得的。
记得小时侯,在我生长的陕北是不缺雪的,冬天也是很冷的。气温一低,雪自然也就会很多,一场接着一场,先后衔接的跟商量好似的,给我留下雪的深深印记。在陕北,只要遇到下雪天,无论是学生还是上班人员,早上起来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发地拿起铁锨或是扫帚义务参加到扫雪的行列中,这样就很少有人会被雪滑倒、摔伤。一过上班时间,学校操场都扫的很干净,把雪堆积成一个个小山丘,像秋收的麦场一样,单位的院子和大门外的人行道也都被扫得干干净净,街道两边也会隔几步一堆,堆的全是雪。多少年来,大家都形成了一种默契,不需要谁来安排,这让我也懂得了与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的道理。
自从到了西安工作和生活的这十几年后,到处都是水泥的丛林,感觉雪也越来越少了,于是对每一场雪都觉得很珍贵,在期盼中偶尔下场雪,也会说停就停,并不会存留许久就融化的不见了踪影。让我觉得遗憾的是,城市中生活的百姓和自然生态,缺少了雪的历练与呵护,都变的脆弱了许多,感冒像温疫一样四处蔓延,花草和树木枯竭也挂上了吊瓶。我想,唯有那经寒风雨雪孕育的万物才会复苏得异常芬芳艳丽,人又何尝不是。
此时,山城留坝的雪依然在纷纷扬扬的下着,好似春风里纷飞的柳絮,似夏日里飞舞的蝴蝶,又似秋风里飘零的落叶,从天空中自由自在地飞舞着,落在行人的衣襟和发哨之上,落在或停或行的车辆上,落在那高低不同的楼顶房檐上,落在树木花草的枝叶上,落在远山的叠嶂中……脚踩在雪地上,会发出吱吱的声音,像美妙的音符一样,节奏和音速都由你来随意控制。回望你留在雪地上的足迹,一直延伸到远方,即使你已悄然离去,那一个挨着一个的脚印还会清楚地留在那里。空旷的山野,没有人去踩踏,雪直到融化都是纯洁无尘的。
就在天色暗淡着变黑的那一瞬间,这座平日里原本就不很热闹的山城,仿佛又少了一些嘈杂,瞬间变得一片寂静。除了往日的灯火依然点亮外,紫柏广场欢快的舞者不见了踪影,散步爬山的健步者和运动公园球场上的锻炼者也都不知了去向。雪还在天空中飘洒着,我徒步到老街的留坝大书房,原本就不多的读客,此时一个也没见到。书房里,除了吧台前围着火炉对坐着的两个营业员外,只剩下横竖不一的图书,或是层叠地躺在书案上,或是整齐地站立在书架上,这一切,似乎都静静地在欣赏着窗外这少有的春雪。
我走进留坝书房,在靠窗边的一张桌前落坐,点了一道水仙功夫茶,刹那间茶香氤氲,茶韵悠远。我一边斟泡着水仙,一边小口呷着茶汤的香浓,顺手打开魏小河的失眠书,在这个落雪的傍晚,静读深夜里叫醒我们没有过够的青春。一会又翻看着热卖中姜戎所著的狼图腾,在窗外雪花飞舞的美景中,尽情享用狼图胖熊的精神盛宴。
几个小时匆匆而过,窗外的雪还在飘洒着下个不停,我回到住所的途中,再一次与飘雪零距离相处,苍茫大地,在雪的映照下,似大地的母亲,慈祥而安静,此时,每一个生命都静静地躺在母亲的怀抱中安详入睡,尽情享受一份静谧与安然。
杜延军,笔名周默,青年作家。在各大文学报刊发表作品多篇,著有文集《三秦道》、《古道通衢》等。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陕西省作协会员,陕西省交通作协秘书长,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会员,陕西心路文学协会主席,《路文学》杂志主编。
杜延军,笔名周默,青年作家。在各大文学报刊发表作品多篇,著有文集《三秦道》、《古道通衢》等。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陕西省作协会员,陕西省交通作协秘书长,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会员,陕西心路文学协会主席,《路文学》杂志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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