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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许堪忍——读史铁生《我与地坛》

核心提示:这世上,一念就有四万八千烦恼。而世人都选择了“堪忍”,堪于忍。为何?因为还有希望,因为佛祖菩萨将乘愿而来。哪里有烦恼,哪里就有菩提;哪里有烦恼,哪里就有一个史铁生笑得阳光推着轮椅走向你。

  翻开书页是一个笑得无比阳光的中年人的黑白照片,双臂像拥抱整个世界一样拥抱他的轮椅。
  文章里常常浮现出这样的场景:斑驳的墙影、浓郁的苍柏、野草、古坛、车辙、人。
  那是孤独与热烈,落寞与深情,怔忪与昂扬,恓惶与执着的诗情。
   “上帝为人性写下的最本质的两条密码是:残疾与爱情。”当一个健全人只有幡悟到自己生命里的残疾时,他这才真正健全。健全人和残疾人毫无分别。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史铁生。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地坛。
  地坛带给了史铁生宁静、理解、思索和皈依。
  最终,他发觉到“我已不在地坛,地坛在我。”地坛在我的路上,这条路有许多名字,它可以叫做救赎,也可以叫做涅槃,或许它什么都不是,它是罪孽同时也是福祉。史铁生问出的这条路叫做人生。
  读着史铁生的文章像是仰天的发问,带给我一种奇怪的代入感,好像站在泥土上的是我,坐在轮椅上的也是我,没有旁人。我一个人发问,世界答我以笑。
  地坛是史铁生的精神归宿。我的归宿又是什么?
  想到去年回老家,刚入山中,骤降大雪,转眼远处烟火覆了白雪。我的身前是爸爸,爸爸的身前是爷爷,爷爷的身前是祖先安眠的山。
  从未遇过这么大的雪,从未在风雪中这么空旷的地方停留。风雪夜归人。心静如此。
  终于到了山里,眼前玄石墓碑,住的是我血液里的祖先。看着祭火在大雪之中“砰啪”地燃烧,爷爷在一旁语调安静地指了指两旁的几座小墓。
  “这是你大爷爷的墓,那是你二爷爷的,还有三爷爷,四爷爷……”
  最后他指旁边的空地,侧脸看我,似问非问:“这里是我的。”
  我惊诧。
  生死之问跃入脑海。突然想到了史铁生的答案。
   “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总有一天,我也会老得坐上轮椅,指着一块空地告诉一个眉目似我的年轻人说:“这里将是我的归宿。”归宿即启程,永不止步。
  当写作悄然给我带来一种使命感之后,我困惑了。为什么是这样?
  原来遇上《我与地坛》是偶然也是必然。读来是一段对话。史铁生用自己的困惑答:“原来活着不是为了写作,而写作是为了活着。”于是懂得孩子们关于警察、科学家、作家的梦想都是一种使命,不论你的使命穿着警服或是白袍,都是人生的目标,不是目的。目的是什么?目的是两个字:“活着。”
  生活太过强大,不论你用什么样的说法,都是对的。生活这强者不会做出任何解释。然而不论如何,我总要找到我的位置。
  这才明白生活是温柔的强迫,强迫的温柔;这才明白只有懂得是谁在为生活改变,才能知道生活会为谁改变;这才明白关于生活其实话一开口就都错了,谁都无法知道生活究竟是什么,但我能知道生活不是什么。
  佛家把我们所生活的世界称为“娑婆”,这是梵语。译为“堪忍”。
  这世上,一念就有四万八千烦恼。而世人都选择了“堪忍”,堪于忍。为何?因为还有希望,因为佛祖菩萨将乘愿而来。哪里有烦恼,哪里就有菩提;哪里有烦恼,哪里就有一个史铁生笑得阳光推着轮椅走向你。
           ■黄海亮(上海市莘庄中学高二<2>)班)     指导教师:肖淑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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