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28日,第六届“外国生态文学前沿研究”高层论坛在南京举行。与会学者立足“共同构建地球生命共同体”理念,挖掘生态文学蕴含的生态智慧,提炼生态文学研究的具体特征,助力当代外国文学研究新发展。
关注生态文学创作新发展
生态文学是考察和表现人与自然之间关系、探寻生态危机社会根源的文学。南京林业大学副校长李维林表示,生态文学特殊的表达形式对生态文明建设和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理论推动作用。
“生态批评”术语自诞生以来,就有以缓解世界生态危机为己任的学术使命和伦理关怀。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当代外国文学》主编杨金才认为,无论是生态文学创作还是批评,都不是象牙塔里的阳春白雪,而是有着明显的反思特征。
早在1906年,美国作家厄普顿·辛克莱的小说《屠场》揭露了20世纪早期美国肉类加工行业令人震惊的卫生违规现象,引起了当时美国社会对食品安全问题的关注,直接促成了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创建。1962年出版的美国生物学家莱切尔·卡森的《寂静的春天》描写了杀虫剂等有害化学物质带来的毁灭性灾难,推动了美国环保运动的大发展。
进入21世纪以来,以芭芭拉·金索沃为代表的美国当代作家,在创作中深刻反思食物中的工业污染、生态危机和环境正义等一系列问题,启发读者关注食物、非人类物质环境,以及被他者化的种族、阶级、性别之间的复杂关系。杨金才提出,“危机”为文学创作引入“新机”,构筑了当代外国生态文学创作的新景观。如以“卡特里娜”飓风为背景的后卡特里娜文学创作队伍日渐壮大,创作者们将科幻创作与环境危机话语巧妙融合,创作出大量的科幻生态叙事作品。
传递生态警示与教训
近年来,外国生态文学佳作层出不穷,生态文学研究愈发显现出多视角、多侧面、多语言文化的特征。“在后疫情时代,疾病文学与生态人文、医疗人文一起,将生态文学批评推向第五次浪潮。”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方红以多部美国疾病文学作品为例提出,疾病文学不再是反人类中心主义的,而是以流行病发源地、医院、病房为核心景观,突出跨躯体时空的物质景观。她表示,疾病文学的生态批评关注人与自然环境的互动关系,继承了后殖民生态批评对微观物质能动性的关注,从关注环境中有害物质与人的关系,转向关注环境中致病病菌与人的关系。
家园意识是当代诗人探讨的一个重要话题。通过分析美国作家温德尔·贝瑞的诗歌,苏州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朱新福提出,生态家园理念是温德尔·贝瑞文学创作的思想核心,既反映了作家对完整田园文化和理想化诗意生活方式的眷恋,也暗示了作者对当代美国人文生态环境的深深忧虑。一方面,贝瑞号召大众积极发扬传统农业生态精神,通过人类主体与自然客体间的交感来体验大自然古老的历史主义气质,实现人文主义与荒野之间的文化调和,在构建理想家园时重视个人对于自然哲理的具体感悟。但另一方面,贝瑞暗示,在理解或描述自然上投入过多的想象力,就等于试图占有自然。
上海交通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尚必武分析了1999—2019年《自然》杂志刊载的科幻小说,审视了此类作品对作为他者的非人类的关注。他表示,在科技命题的外衣下,作家们所描绘的不仅是一幅幅科技改变人类生活的未来图景,同时也讲述了人类何以借助科技走进非人类的世界,发现未知的秘密。借此,作品在突显文学想象与科技命题内在联系的同时,加深了人们对人类与非人类物质之间关系的理解,进而使人类具有更好地介入生物圈和建构更大有机体的可能。
“这些文学创作在审美格调上使人耳目一新,而它们传递的生态警示与教训,对我国当前生态文明建设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杨金才说。
塑造文学研究新趋势
当前,新冠肺炎疫情延缓了全球经济社会发展进程,而以气候变化为代表的环境危机却未因此而放慢脚步。相反,近年来全球生态系统变得日益脆弱,生态多样性受损,极端气候导致的灾害事件频现。杨金才表示,这提醒人文学者,尤其是生态文学研究者,不但要关注环境的变化,还要在新的话语语境中非常谨慎地审视非人类物质的力量以及改变人类生活乃至全球秩序的各种因素。现实中的环境危机,不但是作家笔下重要的创作素材,也必然会影响人文社科领域各种理论思潮的发生与演变,进而塑造文学研究的前沿和新趋势。近年来,生态文学研究中的物转向、非人类转向等命题的提出就是最好的例子。
上海交通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刘建军表示,过去的生态文学批评研究范畴主要围绕环境遭受的破坏及其反思,呼吁人们保护环境,后来发展到从环境破坏中反思人的弱点。单一的文学研究已经退出历史舞台,生态文学批评已与外在环境和社会生活紧密相连。面对新形势、新样态,我们要在把握生态新特点的基础上看待生态批评和生态文学,要正确认知当今的政治环境、经济环境和社会环境,破除二元思维造成的人与自然的对立。把人与环境看成是人与自然既相互依赖又相互改造的关系,这是今后走向生态文学研究制高点的关键。
会议由《当代外国文学》编辑部、南京林业大学中国特色生态文明建设与林业发展研究院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