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者,琅琊人也。幼聪颖好问。喜书研法。秉承家学精要而苦习之。少,有所进,弱冠,闻达乡郡。及长,入公职,食官俸。
一日,庐中席书,厮磨笔力之艺,忽闻一函快递而来,拆之,乃退稿之作也!早闻官方征集书法原创稿件,俊将心仪之作隔千里寄与,盼有所名望,奈何复落孙山。其上有字一行:“名未得,努力云云。”
俊气之不平,脑之屡退,怏怏于国人之书乱像横生,慨叹无圣者扫书坛之不净,肃书坛之瘴气乌烟,思来想去无奈之叹长矣!掷笔而思,仰卧沙发,啸歌不响,老墨不香。沉吟之中,扣门声响,乃好友吴江造访。
吴江者,俊之莫逆也。知俊不快特来开导。言:“俊兄,闻先君丰都城讲学书要,何不聆听教诲一二?即得书之精妙,亦可步出困境,可否?”俊曰:“甚好!何恃而往?”江曰:“随我行便可!”顺将俊退稿入怀而出。
出门向西,约二三里,见一石桥,桥头立石碑一座,细观刻有“大、可、奋”三字,俊奇之,欲研究竟,见桥头着皂衣者查证过往者,不得进。江观俊之意,曰:“往前风景甚之!勿恋此地!”
俊随江沿桥边小径约数十丈,河边芦苇摇荡,风声温润,有鸟唧唧咋咋,水生响起处,江击掌三声,丛中踱出一中年男子,与江耳语一番,吴打怀中拿出一包交与那汉,便引俊、江二人入芦苇丛,一只小船自水上飘来,二人上船,一声鸟鸣,船驶向河中,忽而,浊浪排空,惊涛滚滚袭来,船在河中摇晃不已,俊,脸色苍白,恐惧中忽听江曰:“莫怕,须臾即岸!”
上岸举目:一宽阔之地,中有旗杆数杆,彩旗飘飘,一高出其他者,鲜艳无比,上绣“右军书院”鎏金大字。北朝南处,呈一辉煌大殿,似官衙门首,上有匾额一块:“右军书院”着实悦目,俊观之,乃右军之真迹也!叹之!
俊江疾步前驱,扣门,一老者开门问曰:“客何来?”“琅琊人士也!”“特来求教于你家先生!”“二位稍事休息,待我禀报!”一会,一小斯匆匆而来,将二人带入院内,穿过二进天井,便至后堂,小斯指处:“此乃主人休憩之所,您二人去便是了,切莫啰嗦!”
小斯离开,二人进得堂来,见上座一人,目光如炬,鹤发童颜,长髯飘垂,面露严肃,一书童立于侧。二人如见神仙,纳头便拜:“先祖大人在上,受晚辈一拜!”连磕仨头。不敢举目观之!
堂上尊者曰:“免了吧!你二人来此何为?”王俊抢先道:“吾尊祖训,孜孜以求书法精要,学书数十载,愧对祖先的非吾辈功夫轻薄,笔力难及,只因一股黑云腾起,丑书、怪书、乱书横行于世,“宁丑亦美者”霸占书坛,护佑者振振有词推而广之,悖离了祖先书法之罡要,亵渎了祖先书法之精妙,泯灭了书法之艺术美感性,构建思想性,历史厚重性,汉字的声像性,舞之蹈之灵活性……
浮躁之云压顶,笔力轻飘比比,以丑为美者占领书苑,晚辈顿足扼腕,常郁之,闷之,怒之,愤之,奈何无回天之力,纠之,正之,治之,救之!长此以往,我大中华之文明传承岂不毁于一旦?中华之瑰宝岂不沉冤于尘?华夏之遗产岂不任人宰割?人类精神世界之依托岂不坍塌?诗风雅韵之承显岂不流离失所?这种种沉渣泛起,倒行逆施之丑态,岂容书法之真、善、美存在?求先祖大人一救世良方,拯救书苑!”
俊慷慨陈词,一吐郁闷。使坐上大人动容,吴江趁此良机,掏出王俊之书法,书童接过,展于案上,先祖观赏之后,站立起来,手捋长髯,口中自语:“还好!还好!不辱我王氏之渊学!乱者必治不久矣!”
俊与江感激涕零,跪别先祖,感恩训诫,书童将作品收好,交与王俊,二人再拜,告辞退出。
宽敞处寻觅来时船只,无果。恍然间,大殿消逝,先祖无踪,书童不见,一切空空如也!
猛听扣门之声,一急,醒于枕席,一切皆为烟霞!
开门迎来的乃知己吴江,见他乐呵呵地讲诉着梦境,竟与俊梦相同,是先祖指点吾辈吗?是先祖宽慰于吾吗?江曰:“非也!非也!”“先祖在提示吾辈,将祖宗之瑰宝传承下去,让后世学之、仿之、承之、传之啊!”
俊大悟,当即与江立书苑一座,定名为:“右军书苑。”
三载已过,右军书苑闻名遐迩。
一日,王俊正讲右军书法之真谛要在,几百学员细听慢斟,忽一快递送达两函——俊打开之一:乃来自“联合国之嘉奖令”,上曰:“非洲旱灾,尔作品拍卖五十两白银,已全部捐给受灾地区,为表彰尔人道精神,特发嘉奖令,以饲后人!”
吴江打开第二函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王俊为联合国亲善大使称号”!吴江泪眼婆娑,将信函交与俊,二人相拥而泣,无以言表。
众人知之,皆拱手相庆——有赞丑书者赧然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