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市《假如我是旅客》的演讲中,我认识了一位女孩,是汽车站天使班的班长。每天,她都与不同的人群、不同的面孔、不同的语言打交道。她的每一刻每一天都代表一个车站一个单位一个地方乃至一个国家的形象。有许多人与她一面之缘,可以依据她的一颦一笑,来评价一座城市的好坏,来揣测人生际遇的冷暖,甚至评判人生的对与错。
她每天每时每刻,都处于向左向右的喝问之声,处于焦点疑点难点交织之中,处于喧闹的沸点之上,有好多人形象地称她是带来微笑带来刹那亲近与温暖的天使。的确,她就像天使一样,为每一位熟悉和陌生的旅客指明前行的方向,指明如何理解与被理解的含义,指明和谐行程与久别重逢的幸福指数。
她是大众可以依赖的向往,她是热闹掩盖热闹的中心,她是人生的出发点与落脚点。但她又是孤独的幽灵,沉默的花朵。许许多多的人,见了她一面之后,可能就是咫尺天涯;她见了许许多多的人,可能一个都不认识。但她必须保持36度半的热情,八个牙齿的微笑,百分之二百的耐心,再加上一颗真诚之心相伴。每天面对那么多人,她是快乐的,也是冷静的;她是幸福的,也是孤独的。
我想起了幸福的、也是孤独的安徒生,想起了他的一根火柴。哥本哈根的海滨公园坐落着一尊“美人鱼”铜像,是丹麦的标志,是海的女儿,更是安徒生的女儿。这位世界上最著名的童话作家,一辈子茕茕孑立,经历了他丑小鸭的一生。他留下了《海的女儿》、《卖火柴的小女孩》、《皇帝的新衣》等一系列美好童话,却把孤独留给了自己。他曾有过青梅竹马的初恋,那个漂亮的女孩叫做波儿,直到去世,70岁的安徒生依然保留波儿写给他的信件,发黄的纸上映衬着她娟秀的字迹:世事如烟。
我还想起了孤独的犀牛——尼采。1875年,31岁的尼采说:“我四处徘徊,孤独地像一头犀牛。”当时,他最要好的朋友都陆续成婚,只有他情无所归,最后他将童真献给了青楼。45岁后的尼采陷入了疯狂,跟最好的朋友瓦格纳闹僵以后,他就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他唯一的妹妹照顾了他整整10年,在新世纪的一个早晨,他静悄悄的离开了人间。
还有人说,因为有了牛顿,全世界所有的独身者,都将不再的孤单。牛顿的一生,没有亲近女色的记录,他孤独地走完伟大的一生,留下了许多发现和里程碑。
孤雁只影,伊人独往。大凡孤独的人,都是自由的人,都是思想的人,都是怀揣悲悯之心的人。表面上的忙碌与热闹,并不能驱走他们内心的孤寂。正如哲人所言:“不管你与谁同睡,你都只能独自进入你的梦乡。同床异梦是一切人的命运,同时却也是大自然的恩典,在心理上有其必要性。”孤独给了人一种崭新的视角来审视人生和世界,从而激发出无限的创造力。如又聋又哑的海伦写出了让无数明眼人艳羡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
当你一个人处于孤寂无援的时候,你千万不要认为这是命运的不公,而是你从流俗中拔出;不为人知是一种幸福。幸福来了,来的安然,来的及时,来的自自然然,一路春天,最高兴的人也是仅你而已。保持一份清醒的孤独,沉默的孤独,快乐的孤独,有时也是化解人间苦闷烦愁的一剂良药。
一根小小的火柴,就能划亮黑暗,找到明亮的宽敞的出口,人生的出口。